12月26日 我终于搭上了归途 阔别了五年的家乡 我显得有点忐忑 回家竟然有出国的感觉
飞机延误了 家人都在大堂等我 听说大哥还误认了别人是我 看见家人的第一印象 我们都老了
侄儿都读初中了 离开的时候还是刚读一二年级的孩子 他们对我的所有印象只是secret recipe和麦当劳
侄女更不用说了 仿佛生命中突然就腾空出世了一个叔叔 没有回忆可寻
大哥的两鬓都白了 大嫂也显得有点疲惫 但是他们的鞠躬尽瘁却换得了舒适的房子
二哥还是很帅 但是却顶了个肚子 他注册的老婆仍然还是处在“家庭成员”的外围 只因为一杯媳妇茶
姐姐的体重还是没有减下去 心宽体胖的她却容不下对爸爸的偏激与不满 至今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弟弟脸上的痘痘让我头疼 他的专业也让我不放心 每一次跟他在一次都是我在训话 是什么让他变成一个深藏秘密的罐子
父亲的食量是惊人的 已经习惯了没有跟他有更多的交流 父亲几乎成了我的司机 我将驾驶功能遗忘了
我到了临别前的最后一天也还是没有停止跟妈妈的对话 我想她过得更好 就这样而已
我有了见人恐惧症 我害怕别人问起我这里的一切 然后我还必须机械式的重复告诉他们过去五年发生的点点滴滴
这五年我选择了勇往直前 很多的记忆都停留在2003年 我忘了很多事情 过去和现在失去了衔接点
我将老照片 绘画 剪报 证书 一一收录在我的相册里 这是我唯一能带走的东西
在临别前的好几个夜晚 一想到我就快离开马来到北京 鼻子一酸就失控了
妈妈总是习惯性的提醒 下个星期的今天你就在北京自己的宿舍啦 过几天你回去了家里就清静啦……
我总是装作听不见 因为我的离去是绝对的 我们要做的只是各自调整自己
我以为我这次肯定会泪洒机场 我在临别前的几个夜晚为家人和好朋友准备了心里的话
结果临别前的同学聚会取消了 几个当年并肩作战的死党连一次面都没有见着 话只好藏心里
对家人呢 我只留下了狼狈的画面给他们
那是一个6点的清晨 我一夜没睡收拾着我的行李 陪我熬过的是一旁看着杂志的父亲
大哥的车将我们送往机场 接机和送机行列里始终没有二哥的踪影 而他却是我儿时最亲密的玩伴
我调侃说 伟人是需要历经磨炼的 这样的话 在成名后的自传里才能凑够页数
于是我倒成为了诅咒自己的刽子手
妈妈提出了包裹我那硕大的行李 只为了不让别人盗窃我行李的书本
结果我的书本却让我超出了价值人民币1800左右的体重
我狼狈的将塑料包裹拆开 将书本一一拿出 免去了罚款 但是那堆积如山的七八公斤的书可怎么办
因为此时的我后面背了笔记本电脑 左手拎了大绿包 右手提了个大箱子 这书本该往哪儿搁呢
二话不说 姐姐快速地帮我把书本往两个包里塞 好不容易塞得差不多了 才又发现纸箱子不能登机
于是又在地上将箱子拆除 汗流浃背的东挑西选要带走的东西 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离别的感伤之情了
登机时间眼看在即 我就像个农民进城似的告别了送行的家人 一路上飞奔地经过安检 乘快铁 把本来昏昏欲睡的我着实“奔”醒了
妈妈买的麦当劳没吃着 美极方便面和童年的零食一包也没带走
更惨的是直到上了机到了北京 妈妈才告诉我 当时爸爸看我慌忙 抱了4本我的书 问我还要不要寄过来
我哭笑不得 姐姐都在拼命把书塞进我的包 爸爸却抱着我的书旁观 我唯一留下的应该是下扶梯回眸时大哥相机的抓怕照片吧
已经忘了是怎么平安回到宿舍的 飞机上坐在我旁边的女孩频频想跟我搭讪 最后在下机前只苦笑说了一句:你很累哦 一路睡过来
女孩的长相已经忘了 只记住她是在盘古酒店工作 爱上一个黑人 曾经在马来留学 专业是酒店管理
回到了北京 迎接我的是一场人造雨 接着就是几场人造大雪了
二月飞雪确实罕见 我却把它当作“北京欢迎你”的见面礼 雪 忍了整个冬天就为了我的回归而下
最后 我分不清楚是去北京还是回来北京 就像当初我质疑自己的心态是回马来还是去马来
我爱上了北京 习惯了北京 马来的一切就像玻璃杯里的茶叶慢慢被沉淀 那么熟悉却感觉与我无关
回来后就没有停止过跟忙碌打交道 就像我回马来之前一样的崩溃 没有时间没有自由
我曾经害怕回来之后也会像回去马来那样的不适应 那样的频频出现短暂失忆现象
没有 我很快就投入了北京的生活 仿佛我就不曾离开过 不曾离开过
回家变得像是一场梦 那么的不真实 那么的遥远 记忆又开始定格然后装箱
曾经回去了 又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不是吗……